青年時代的王林。
王林周游世界。
鄒勇(左)與王林合影。早報記者 黃芳 翻拍
僅讀完三年小學,整日在街頭游蕩;下放時與農(nóng)場女青年傳出桃色緋聞;因流氓罪和詐騙罪入獄近十年;然后……他就成了大師。
王林成長于蘆溪縣城一個銀匠家庭,是一雙兒女中的幼子,父親在他兒時過世,母親是一位略通民間醫(yī)術(shù)的家庭婦女。
上世紀70年代末,王林被勞教。盡管王林在自傳中將其入獄的原因歸咎為“破壞農(nóng)業(yè)學大寨”,但包括知青、獄友在內(nèi)的人堅信王林是由于與婦女有關(guān)的罪名被勞教的。
1987年王林成功表演了空杯來酒和呼蛇。王林被作為特殊人才假釋出獄。
隨后,王林迎來他的“黃金時代”,游走于官商之間,長袖善舞。
在江西蘆溪,人們不懂王林的成名。
“他不是蹲過班房?不知怎么,突然就有錢了?!闭f這話的人,是個低保戶,曾經(jīng)接受王林過年時贈予的米、油和棉被。
王林那有些不堪的久遠過往在從小長大的“頭排街”,仍是人們搓麻將席間談?wù)摰拈e言碎語:僅讀完三年小學,整日在街頭游蕩;下放時與農(nóng)場女青年傳出桃色緋聞;因流氓罪和詐騙罪入獄近十年;然后……他就成了大師。
普通人對那座矗立在蘆溪縣城的“王府”里發(fā)生的事情語焉不詳。不過,他的擁躉們至今堅信王林的超能力。
數(shù)量驚人的社會名流縈繞在王林左右,他們試圖在王林身上找到財富、地位、名聲、健康抑或滿足內(nèi)心的探索欲。
氣功、雜耍、活絡(luò)腦筋、賭徒精神讓王林在上世紀80、90年代的氣功潮中一舉成名;相比于那些曇花一現(xiàn)的“大師”們,王林更諳“明哲保身”的智慧,在過去的二十年時間里,他一邊謹小慎微地維系不大不小的交際圈,一邊為巨額財富找到合理的解釋——向商人的身份轉(zhuǎn)變。
這個局面最近被打破。8月7日,江西省衛(wèi)生廳證實將對王林涉嫌非法行醫(yī)展開調(diào)查。
王林從街頭青年到氣功大師,是個人秉性與時勢造就。而他上升的過程聚集了這個時代的特性,那些圍繞在他身邊的人與他如同微縮版的浮世繪,其中大抵可以看到人心,也看到人們自己。
“孩子王”
讀了三年一年級后退學
“他這個人腦子轉(zhuǎn)得快?!?7歲的蘆溪供銷社退休職工周繼明是和王林在一條巷弄里長大,一起到宜豐縣下鄉(xiāng)的發(fā)小。
在日后的宣傳畫冊中,青年王林頭發(fā)微卷,顴骨略高,微瞇著眼,十分明顯的鷹鉤鼻,在老輩人眼里,這是精明的長相。
王林成長于蘆溪縣城一個銀匠家庭,是一雙兒女中的幼子,父親在他兒時過世,母親是一位略通民間醫(yī)術(shù)的家庭婦女。
盡管證件顯示王林出生于1952年,但老周印象里王林與他年齡相仿,大約出生于1945年前后。
上世紀50年代,各地農(nóng)業(yè)工業(yè)“躍進潮”,巷弄長大的王家小兒子無心上學,在蘆溪小學反復讀了三個一年級,也沒順利升入二年級。“手腳調(diào)皮,好捉弄人?!痹诒粚W校開除之前,王林先離開了學校。
他整日游蕩在田間街頭,“偷西瓜偷紅薯”,或者招呼周繼明一伙下河摸魚。那個果腹困難的時節(jié),王林自制一把兩米長的鐵耙,潛伏在路旁,在往煤礦運蔬菜的大卡車上扒下一棵棵大白菜。
在同齡人中,王林個子不高卻憑著一股決斷當上孩子王?!邦^排街”的街坊老曾記得,王林小時候“霸道”,最喜歡玩的游戲是,讓幾個孩子拿竹竿架著凳子扛著他,他就那么高高在上地坐著好不得意。
1960年前后中國遭遇三年自然災(zāi)害,從安徽、河南逃荒過來的街頭藝人們聚集在蘆溪小學附近的大戲臺旁表演。
王林對雜耍表現(xiàn)出特殊的興趣,周繼明看到,他把一位河南雜耍老藝人和他的小孫女領(lǐng)到家中暫住了一段時間。
這也許是王林日后用于行走江湖自稱“民間雜?!奔妓嚨氖荚?。因為從那以后,周繼明和他的小伙伴們驚喜地發(fā)現(xiàn),在那個物質(zhì)匱乏的年代,王林竟然能時不時地變些糖,甚至煙出來。
在中國的宗教地圖中,江西是道教的主要發(fā)源地之一,境內(nèi)的龍虎山、西山在史上曾是神仙方士和黃老道們活動的重要場所,許多出處難辨的神秘傳說在民間流傳,以道教之名衍生的各種法術(shù)在坊間有數(shù)量龐大的信眾。
多年后,王林向那些仰慕他的人解釋,他所有的技法源于7歲離家,前往峨眉山拜道士學藝。他身邊的人則將這些神奇不已的表演歸于只聞其名不見其實的“嶗山道”或“茅山道”。
不過記者采訪到他周圍的街坊,并不認為王林在下鄉(xiāng)前離開過蘆溪,而“峨眉山學藝說”此前也被峨眉山武術(shù)研究會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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