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拉圖前的海 作者:風如水)
從年初到年底,特別是逢上暑期和黃金周,打開微博、人人、豆瓣,總會被好友們在廈門的美圖和美食刷屏,而幾乎所有的日志都會以“你好廈門”開頭, 以“再見我親愛的曾厝垵”結(jié) 尾。曾厝垵這三個字都有可能讀錯的名詞,不知道從何時起變成了文藝青年的經(jīng)典詞匯,不厭其煩的把它在嘴邊呢喃。每一年,廈門都在我的旅行計劃里,每一次曾 厝垵都是我計劃里最未知也最期待的部分。終于在今年的黃金周,在備受刷屏的刺激后,我在十月的最后一天從北京出發(fā),好好的去廈門待上一番。
溪頭下,柏拉圖的理想國
如果說從飛機上看夜晚燈火的廈門是一次驚艷亮相的話,那么在環(huán)島路上和曾厝垵的擦肩而過,就是驚鴻一瞥了。若不是“狗媽”往車窗外左邊一指,除了 多了些穿長裙戴帽子的妹子和幾家氣派的酒樓,還真不會發(fā)現(xiàn)這塊小小的地盤就是大名鼎鼎的曾厝垵。當我再看第二眼的時候,車已經(jīng)在黃厝溪頭下停下了。我們的 行程時間足夠充裕,“狗媽”說住在黃厝最合適不過。在柏拉圖客棧放下行李,卸下我“未雨綢繆”的毛衣,趁著天色尚不晚,我們決定夜訪曾厝垵。
從黃厝坐公交車不過兩站就到了曾厝垵。一進村口,莊嚴的福海宮卻直接把我醞釀出來的偽文藝氣息震懾住,氣勢懾人的石雕龍珠,色彩斑斕的彩繪三門, 呈現(xiàn)著裝 飾性很強的閩南建筑風格。然而最讓我疑惑的是這一廟中居然供奉著保生大帝和媽祖這職責迥異的男女二神。是為了節(jié)約資源還是簡化程序,還是想讓神靈們不寂 寞。這樣的疑問沒有答案,但至少詮釋了曾厝垵人的開明通達。以至于我再走幾步,再看到曾氏宗祠反而覺得是如此的順其自然。在供奉祖先的廟堂里,我點上一杯 蜂蜜檸檬水,恰逢星月,坐在這里的好處就突顯出來了。坐在別人的宗祠里,思念著自己的親人。不知不覺,天色已晚,想到明天還計劃著早起拍攝海上日出,還是 要早點休息。于是,就如同我只喝了一半的上窄下寬的玻璃杯一樣,最精華的曾厝垵的味道,要等到明天再細細品嘗。
(青春像一場演出 作者:佚名)
對于每個想看海拍海的攝影愛好者而言,住在黃厝溪頭下便占盡了先天優(yōu)勢。晚起了十分鐘,我錯過了日出。但從柏拉圖不到兩分鐘就走到海邊,這塊屬于 東部海岸 的海灘,有細沙有礁石,遠處還有海島和漁船,而且不出現(xiàn)海濱浴場人多的如同下餃子的情況。沒有拍到的日出,留下遺憾,卻可以在腦海中完美的曝光、顯影。從 這點看來,住在柏拉圖的確是攝影師的理想國。對我而言,躺在榻榻米的圓床上,嗅著海風,聽著海浪,曬著暖暖的太陽,睡個回籠覺,卻是我此刻的理想國。
一群人的鼓浪嶼,幾個人的曾厝垵
不知道有多少人和我一樣,第一次來廈門不能免俗的去了鼓浪嶼,以至于有更多人和我一樣,因為去了鼓浪嶼,才會留戀曾厝垵。洶涌的旅行團,琳瑯的精 品店,一 切都在給商業(yè)讓路,傳說中的貓島居然看不到幾只貓,物不美價不廉的奶茶。一個個只有情趣卻失去了情感的場景。還好,還有曾厝垵,還好可以回到這個外表土 氣、內(nèi)心原始的曾厝垵。
廈門很小,曾厝垵更小,它如同世界中的夾縫,如同彩色的海邊曾厝垵站,在兩座房子中間,取了一塊最美的海,在每一刻每一秒變幻著不同的色彩。也好 像這個村 子,在城市與現(xiàn)代之間,留下的一份田園。這個曾經(jīng)的小漁村,是廈門城市的發(fā)源地。當年的富人區(qū),燈紅酒綠。這里的宗教信仰多元,跳海自殺的平凡女子,被安 葬在海邊,在招魂、超度的歲月里,慢慢以圣媽的形象接受代代村民的祭祀;西式的基督教堂里不久前臺灣來的牧師和男女老少一起用閩南話做彌撒,唱詩班圣潔的 聲音,相信一樣會感動上帝;還有藏在村旁的啟明寺和需要尋找一番的伊斯蘭信徒墓。這個有限空間的小漁村有著無限的人文關(guān)懷,自由的信仰天空下,人人安詳平 等。
在淪落為城鄉(xiāng)結(jié)合部的歲月里,小漁村成為許多人的收容之所,他們之中有農(nóng)民工,有大學生,有畫家,有歌手,有詩人。很低廉的房租,就可以搭建一個 并不高遠 的夢想:開客棧、開酒吧、開畫室,或者租間青石居和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寫詩唱歌。陪同我們游玩的“狗媽”就是最早一批外來者,她至今依然懷戀:08年的時 光,那時候的她像家一樣打理一家客棧,和每個入住者親切交談?!熬墼谝黄鸷纫槐?有一個小院,有天有地,種草種花,養(yǎng)貓養(yǎng)狗。”
(餅店的二小姐 作者:風如水)
如今一切都在不顯山不露水中,悄然改變。四五年的光景。曾厝垵如同輪回般華麗歸來。藝術(shù)村、或者家庭旅館集中地。曾厝垵最讓人著迷的還是它的文藝 氣息,于是有舉辦了N場音樂會的“夢旅人”;有建在宗祠里的“temple bar”;有打開窗就收下一扇海的“藍色小屋”;有雨天不開門的“晴天見”;有不走清新風專走民國范的“吳家餅店”;路過的墻面被畫上涂鴉,連防火栓也被 涂上彩繪;村委會的告示欄貼著微電影的演出海報。漫步在曾厝垵的“五街十巷”到處都是這樣具有文化沖擊力的視覺反差。在城市的夾縫中,路過的或留下來的飛 鳥,撒下一些種子,慢慢的在野地里發(fā)芽、生長。